看着王川吊儿郎当的样子，周书席老脸一黑，心脏病差点犯了。
这特么可是直播啊！
而且还是当着纪委督察组跟区委书记的面。
胡楚文这狗东西到底在搞什么鬼。
居然让犯人如此肆无忌惮在审讯室里抽烟，还爬上了桌子。
搞不好，整个分局都会因此背上处分。
“胡警官，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调查？”方越冷笑着指了指坐在办公桌上抽烟的王川。
质问道。
此刻，胡楚文脑子也宕机了，谁能想到一进来就看到王川坐在桌上上抽烟。
自己就算想圆谎都圆不过来。
“方记，你这话就太武断了吧？”
也就在这时，人群之中的胡铁军突然站了出来。
“哦，这位同志有什么其他看法？”方越好奇道。
“其他看法不敢当。”
“不过刚刚胡警官也说了，这起案子，正在调查中。”
“既然没有证据表明王川同志犯法，那他，就不是犯人，既然不是犯人，抽烟不违法吧？”
“至于坐在办公桌上。”
“大家换位思考一下，如果王川同志之前的行为是见义勇为，现在却被迫来警局接受调查，这种明明做了好事，却被人冤枉的感觉，是不是很憋屈？”
“那他的行为是不是情有可原？”
为了替自己儿子解围，替王川开脱，胡铁军也是豁出去了。
可在听到他的话之后，守在直播前的观众却是不干了。
纷纷开始骂官官相护。
骂胡铁军是墙头草。
看着直播界面上一面倒的犀利言辞，方越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弧度。
“林主任，我们有理走天下是现场直播的，现在观众的情绪都很激动，能不能连麦，让他们说两句？”
“可以方记，我们也想听听群众对于此事的看法。”林婉清抬了抬手。
结果，就在方越按下接听键的刹那。
一阵粗俗的咒骂瞬间响彻了整个直播间。
“那个死胖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梳着个汉奸头。”
“一看就是官官相护。”
“我们老百姓摆个摊都要被罚款，他把人都打进了医院，居然还能若无其事在审讯室里抽烟。”
“你们还能演的再假一点吗？”
“好的，这位观众，你的观点，我会帮你反馈给现场的领导干部。”
等那人骂完，方越笑呵呵的挂掉了电话。
胡铁军气得腮帮子都在抖，而周书席则是不住看着林婉清的方向，不断抹着脸上的冷汗。
邹明发同样带上了痛苦面具。
早知道就不来蹚浑水了。
“诸位领导，被老百姓这么骂，你们是什么感觉？”
“我也想问问，对于王川这件事的处理，你们到底有没有尽职尽责？”
方越一脸严肃的扫过众人。
一时间，整个审讯室静的只剩下王川吐烟的声音。
见所有人都不说话，方越又把话筒递到胡楚文面前，“胡警官，既然你们出了警。”
“那现场的执法画面应该拍下来了吧，可以把执法画面当众公开吗，就当给百姓一个交代。”
听到他这话，胡楚文不由咽了咽唾沫。
他抬眼看了看自家老爹又看了看分局局长周书席。
这要放了，可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见他一脸犹豫不决，林婉清直接开口了，“胡警官，方记想看执法画面，不会有什么不方便吧？”
“没有，绝对没有！”
“小胡，还愣着干嘛，去隔壁把电视推过来！”
一看纪委主任都发话了，周书席立马表态道。
“局长，这不合适，我们去的时候事情已经发生了，前因后果我们都不清楚！”
“所以执法记录仪记录的根本就不全面。”
“这要放出来，就是误导观众。”
“对于王川本人也是一种伤害。”
胡楚文极力解释道。
可他越是这样，直播前的观众就越觉得这件事里有鬼。
“王川同志，你觉得呢？”
“现在网上不少人都质疑你故意殴打他人！”
“可看胡警官的意思，根本就不想帮你证明清白啊？”
方越故意朝着王川说道。
“那就放吧，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王川抽完最后一口烟，旋即用脚碾了碾烟蒂，随口道。
“邹书记、林主任，这怕是不妥。”
然而就在此时，胡铁军再次站了出来。
“胡主任，从刚才开始，你跟你儿子一直在阻拦播放视频，难道是想妨碍调查？”
此刻林婉清也是皱着眉头，神色不善的盯着他。
“林主任，您误会了。”
胡铁军顿时就是一哆嗦，“王川说到底是公职人员。”
“也是我们的同志。”
“这要万一视频不完整，被有心人故意曲解，岂不是冤枉了好人，又抹黑了公务人员的形象。”
“这样造成的负面舆情会更严重。”
“是啊，我也觉得胡主任这个提议有道理。”
邹明发拉着脸，故作深沉的点了点头。
“王川，我再问你一次，你确定要公开执法记录仪里的视频吗？”
“你要知道，一旦视频放了，会是什么样的结果，谁都不能保证！”
“邹书记，我相信清者自清，既然大家都想看视频，那就放吧。”
王川好整以暇的耸了耸肩。
不得已，胡楚文只能跟咽了只死苍蝇一样，低着脑袋去隔壁把分析案情用的电视推了过来。
接上执法记录仪。
瞬间电视的大屏上就出现了王川拿着钢管跟一帮混混大打出手的画面。
可以看出两方都没留手。
王川直接一脚把一个混混踹出三四米。
而那混混的钢管砸在他身上也是发出闷沉的声响。
整个审讯室里，除了方越跟王川，所有人都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
“我想各位观众都看到了自己想看的画面，至于这件事谁是谁非，大家心里也都有自己的判断。”
“对于王川殴打他人，我想问问林主任，你们纪委打算怎么处置？”
随着视频画面被播出，直播平台上的弹幕如同雪花一般疯狂滚动起来。
“这一看就是打人，还查个屁呀！”
“就是，这些领导一个个脑满肠肥的，看着就不像好人。”
“官官相护，怎么查，咱们老百姓还有活路吗？”
看到这些评论，方越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方记，公安这边的调查结果还没出来。”
“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是王川殴打他人，而不是另有隐情？”面对方越的咄咄逼人，林婉清同样蹙眉冷声道。
“林主任，你怕是不知道，网上有王川打人的视频在流传吧？”
“那视频是知情人爆料给我的。”
“只是有一点我想不通。”
“为什么，爆料视频跟执法记录仪播放的内容一模一样？”
“难道说，这爆料视频，就是怀德分局内部流出去的？”
“还是说，有人觉得良心上过不去，所以私下爆料求个心安？”
“要不，我打个电话，找爆料人问问？”
说着，方越笑眯眯拿起手机就开始打。
见状，胡楚文脸色一变，一瘸一拐就想往外走。
可还没等走两步就被一旁的王川给勾住了胳膊，“胡警官，你这是打算去哪儿啊？”
“你腿脚不方便，要不，我扶着你点儿？”
王川笑得戏谑。
“我，我就上个厕所，不用那么麻烦。”
胡楚文正笑着搪塞，可下一秒，一阵手机铃声却是自他身上响起。